“爱”这个词的背后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包括爱本身,也可以是多样的。在“爱”这个词的语言面具之下,隐藏着以爱为源泉的各种情感。
爱的中心是欲望。你可以许下任何你想要的愿望。但我们不能“笼统地”谈论欲望,因为欲望的现实总是具体的,它只能与欲望主体相结合后加以概括。
欲望主体的欲望远非一致。现实也并不总是具备实现欲望的环境条件。这种环境条件可以通过劳动和意志来创造,以调和快乐与现实的原则。但要做到这一点,创造者和调和者的欲望即使不是一致的,也必须能结合起来。
否则,主体注定要在爱的牢笼中挣扎,从欲望中燃烧殆尽,或者从欲望中攫取那种不可能的回报,在神经症、虐待狂/受虐狂、顺从和屈从的仪式中寻乐 ....
马克思主义的正统观念在许诺接吻的热烈整体性时,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即:阶级利益的一致并不意味着个人欲望的统一。在渴望接吻时,我们每个人所渴望的都不是无差别地亲吻任何人,而是 “以自己的方式”和特定的身体接吻。
没有具体接吻对象的无差别普遍接吻的承诺只是摆拍而已,是海报meme式的承诺:一个去个体化的集体,没有“人”;只有抽象的快乐,没有具体的主体可归结,正如它同样没有开端。
马克思主义正统思想的核心是概括,这就造成了其对世界的唯物主义理解与将劳动主体概括为 “一般工人”(即死符号)的唯心主义实践之间的矛盾。符号自己无法推翻吸血鬼,符号也不能创造历史。符号只是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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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这一矛盾的前提是以个性化的方式对待劳动主体。广场上和街头路障背后是没有阶级的。只有具体的“人”,特定的人进入关系,进而有能力采取行动。你可以用阶级的概念来描述经济动态;但不能把阶级说成是一个有生命力的实体、为其中所有人带来一劳永逸的“阶级意识”,阶级术语本身无法直接向另一个抽象概念 - “统治阶级 ”- 发起攻击。更有用的做法是,在主观上和制度上具体地直呼吸血鬼的名字 —— 法西斯就是法西斯、市场资本主义和国家资本主义都是资本主义 …… 从根源上理解我们的对手,这样才能避免被迫从头开始对战下一个新魔鬼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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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推翻吸血鬼世界秩序和接管生产资料而从剥削中解放出来,为工人阶级的繁荣创造了物质基础,但并没有统一工人阶级潜意识中的爱的对象 —— 那种尽管带有阶级色彩但仍是主观具体的欲望。它也没有改变压抑的动态,在这种动态中,主体既享受热吻激情的乐趣,也享受激情被嘎然中断时的“咔嚓”声。
这是一个重要的、主要的教训,即,在我们自己打造更公平的共同家园的过程中,也许不仅需要整合政治实践,还需要整合精神分析工作。
革命不仅要指向阶级的 “外部”,也要指向阶级主体的 “内部”:进入欲望、驱动力和梦想的谷底。今天的革命者所对抗的既有社会制度和关系所代表的权力本身,也有主体及其心理过程层面的内化结构 —— 超我,那个被塞满了压迫者的道德和价值观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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