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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图,还是用俄罗斯来举例,以减轻转载风险。

在俄罗斯,一直存在着某种真实的纽带,就像“传承”一样从一种制度延续到另一种制度保持不变。这里说的并非虚幻的所谓“传统价值观”,后者的解释会根据新的指令而随机变化,全凭一张嘴。相关例子太多了,这一术语被权势所操纵,它可以非常灵活,于是在此并不重要。什么“国民性”都是屁。

这里所言之“真实纽带”,指的是通过继承传递的纽带,指的是官僚机构与武力阶层在权力结构中的利益平衡。这两者是相互对立的,总是存在冲突,因此,当利益天平朝向其中一方倾斜时,就必然会引发与另一方的冲突,并积累越来越难以调和的矛盾。这一点在危机时期表现得非常明显,并且,在社会灾难全面爆发时,它会成为决定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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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只要还有统治存在,这一纽带就会继续传承,跟政治体制是啥并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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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阶层总是通过收紧内外政策来寻求摆脱灾难的出路,甚至不惜诉诸全面而大规模的恐怖主义或战争。1905年失败起义之后就是如此,苏联解体前也是如此,目前也正在出现同样的情况 —— 国内恐怖主义的程度已达到临界点,同时正在进行全面的外部战争。

相反,官僚机构认为,摆脱灾难的出路在于放松管制和软化体制。请注意,这跟“人道主义精神”一点边都不沾,仅仅是因为自由化能提供回旋余地和妥协空间。决策空间得以扩大,甚至达到此前难以想象的程度,以稳固权力结构。对此,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或尼古拉二世的十月十七日宣言是最好的例子。在这两种情况下,自由化的受益者都是官僚阶层,而且官僚阶层几乎把改革利用到了极致 —— 导致苏联解体,被全世界描述为巨变,但事实上他们借此掌控了国家主权,以及附带的好处 - 将本应属于全民的财产塞进自家腰包了。随后,当然,武力阶层进行了报复,其后果现在每个人都能看见。

总之,现在这个国家正面临同样的选择。灾难状态已经到来。根据灾难的定义,维持现行体制是不可能的,已经很少有人在这一点上抱什么幻想了。就连普京自己也是如此。他2020年1月15日的演讲以及试图(但极不成功)启动权力转移和彻底重组整个权力垂直体系的尝试,恰恰是(尽管听起来奇怪)朝着自由化方向的举措。其结果本应出现某种“开明”专制(甚至可能是世袭的),最重要的是让武力阶层和官僚阶层之间的平衡得以恢复。这需要对臭名昭著的“垂直”权力结构进行重大改造。如果能完成,将在实际上标志着前一政权在“相对可控的”计划框架内走向终结。然而,它并没能实现。具体原因很难讲,但有两个主要因素相叠加的状态是明显的:外部因素是“疫情”,内部因素是武力阶层在权力转移中看到了对其统治的真正威胁。

这就是为什么新冠在俄甚至得到了支持。而不是像其他国家那样迅速大封锁。

乌战已经巩固了武力阶层的地位,并通过全面恐怖的方案来应对迫在眉睫的灾难。该方案目前仍在实施。

恐怖手段作为统治工具的缺陷总体上显而易见:它是有限的。事实上,恐怖手段只是在压缩社会,而由于这是一个无法停止的系统,因此无限压缩也是不可能的:当恐怖达到临界参数时,系统就会进入亚稳态,任何先前微不足道的因素都将导致其以最自然的情景发生连锁崩溃。例如,波多尔斯克处于瘫痪状态的供暖系统,或新西伯利亚供暖系统中反复发生的局部灾难,都导致(并将继续导致)管网各环节在单一事故中崩溃。这种情况如今每个冬天都在发生。

至于社会系统何时会发生同样的连锁崩溃,无法断言,但这种崩溃是不可避免的。想想委内瑞拉,那只是所有崩溃方式的一种。

如上图,总之,恐怖统治是有限的,但由于恐怖统治的崩溃导致国家崩溃将具有完全的自然性,于是这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逻辑上讲,官僚机构会试图通过接管管理权并转向更自由派的模式来解决问题,不过,在当前国家的状况下,这种模式也无法带来什么好结果。除了,这种模式可能让目前被恐怖状况压得喘不过气的地区官僚集团参与进来,也就是说,至少出现了一个小机会窗口。但还是那句话:能准确使用才是“机会”,否则就无效。

该国目前已到达或即将到达一个抉择点:是继续恐怖统治,无论对政权本身构成何种威胁和后果,还是将管理模式朝着更自由化的方向转变,尽管这种模式只是虚幻的,但至少还有机会将灾难转向不那么极端的状态。武力阶层当然坚决反对,因为首先, 他们正在趁机积极重新分配财产(跟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一样,他们在恐怖统治期间几乎占领了伊朗经济中资源最丰富的40%),而且安全考虑也显而易见:改变政策意味着要找出导致旧模式崩溃的罪魁祸首。没有人愿意背所有锅,因此对任何放松管制措施的抵抗都将极为激烈

最后,对于灾难性过程来说有一个公理:灾难中没有好的解决方案。只有在糟糕和非常糟糕之间做出选择。想要有回旋余地的话,首先就是尽可能避免进入这样的局面。一些国人对局势的想象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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