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的烈焰开启了解放的希望，却被全会的民主诉求杀死 ……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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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在战争导致波斯尼亚满目疮痍并分裂为三个民族区域的二十年之后，该国再次爆发战火。但这一次爆发的不是民族冲突，而是人民团结起来反对政客的熊熊怒火。多年来，这些政客在有计划地掠夺国家的同时，煽动民族分裂以分散人民的注意力。结果造成了严重的贫困：2014年的失业率高达44%，年轻人的失业率高达60%。
人们涌上街头。击退了警察，烧毁了议会和市政大楼。在抗议的混乱中，惊慌失措的政客们从国库中偷走了钱。在莫斯塔尔这个穆斯林和天主教徒分居的城市，一些政客把家人从附近的边境送入克罗地亚。
在33个城市中，以 “自由便是我的国” 和 “开除所有政客” 为口号的抗议活动吸引了大批群众。人们聚集在一起，在千人规模的大型集会上尝试直接民主 —— 这是自上次巴尔干战争以来前南斯拉夫国家从未出现过的规模。
【注：2014年的起义并非凭空出现。2006年，一个名为 “够了”（“Dosta”）的运动从一个小型互联网论坛发展成为每周在萨拉热窝中心广场举行的大会，其规模每周都在扩大，人们通过聚在一起共同讨论解决经济和社会问题的方法，最终引发了抗议活动。随着 “Dosta” 组织结构扩展到不同的城市，它在政治上仍然是多元的。萨拉热窝全体会议中最活跃的几位参与者都是曾经参与Dosta运动并从此激进化的。在波斯尼亚之外，直接民主的支持者对其中一些人所描述的 “波斯尼亚之春”表达了极大的热情。】
2014年的起义有许多鼓舞人心的地方 —— 反对民族主义和代议制民主，妇女在原本仍是传统的社会中抗议的能见度，关注社会和经济斗争而非种族仇恨。社会各阶层的许多人都在抗议活动中变得激进起来。
然而，就在全会开始之际，起义却逐渐平息了。当时，许多人认为全会是起义之后的“下一步”：一旦警察被击败，政客处于守势，人们就应该聚集在一起，找出大家都想要的东西。然而几个月后，政府就重新控制了局面，全体会议失去了所有的影响力，一切又恢复了往常。
<aside> 📌 是什么打败了起义？是街头的镇压吗，还是全会的安抚？是起义和全会之间的分歧吗？还是无论如何它都会消亡？
</aside>
“当我们在街头战斗时，你们在哪儿？” 老工人对半年前促成全会的年轻人问出了这句话。老工人仍然每天坚持在萨拉热窝议会前抗议，只是现在，就像起义前一样，他和他的朋友们只能靠自己了。
在波斯尼亚的愤怒和幻灭
2014年2月7日：抗议者在图兹拉燃烧的政府大楼前焚烧文件。涂鸦上写着“民族主义去死”、“所有政客都必须下台”。
2014年2月7日：抗议者在图兹拉燃烧的政府大楼前焚烧文件。涂鸦上写着“民族主义去死”、“所有政客都必须下台”。
起初，全会是街头斗争的有机体现。与抗议活动一样，全会吸引了从未参与过此类斗争的人们。有些人在冲突中感到不自在，但又想表达自己的愤怒，或表达对未来的渴望。他们与示威者一起组成了直接民主的集会，被称为全会。
这些全会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集体治疗。它们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共同空间：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意见是重要的。他们谈论战争，谈论创伤后应激反应，谈论自己的生活条件，谈论他们对制度的憎恨，因为这个制度如何羞辱了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再是人。许多人说，“斗争让我们找回了尊严”。
全会的程序旨在保持横向权力：与会者轮流发言，每位发言者的发言时间限制在几分钟之内，主持人旨在促进包容性和平等主义。在某些情况下，这有助于保持全会的多样性。在其他地方，那些受过更多正规教育的人在讨论中更得心应手，因为他们习惯于在某种公共话语中表达自己的观点；在一些全会中，影响力在阿西姆·穆吉奇（Asim Mujkić）这样的知识分子手中累积，他是一名政治学教授，曾多次在媒体上代表萨拉热窝全体会议发言。与此同时，一些参加过示威游行的人没有来参加全会；其他人一开始来了，但后来就不来了。一些人显然相信全会能“代表”他们的需求，无论他们自己是否亲自出席。其他人则可能对有人以他们的名义发言而反感。
就在参加全会的人数逐渐减少的时候，警察悄悄地重新控制了街道。市政府在被烧毁的大楼外重新设立了规模较小的办公室。
“那些亲手纵火焚烧大楼的人后来如何了？” 我问， “他们参加图兹拉的全会了吗？”
“没有”，她回答，“他们没有参加。他们派了一名代表参加第一次全会，那时事情还没有真正开始。那位代表说如果政府不能改弦更张，他们就烧掉大楼。但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全会了。”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刚刚烧毁了政府总部的人会对参加公开会议犹豫不决。事实上，在一切平息后不久，警方就开始提出了所谓的“恐怖主义”指控。同时，如果你已经亲手烧毁政府办公室，然后再向政府递交请愿书，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我看来，从反抗旧秩序和寻求新秩序之间出现裂痕的那一刻起，起义就注定要失败了。
2014年2月：当局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