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调节,可让实用的爱和建设性愤怒恰当融合?

该如何在奋力对抗他人助长的仇恨和危险的同时,不至于憎恶那些人?

该如何既是愤怒的反叛者又是生活的狂热爱人?

在推翻正在扩散的集体妄想时,该如何保持不被其驯服的自由心境?

面对危险,该如何在保持想象力的狂野、饥渴和独立的同时,依然强烈投身于建设美、真诚、正义和爱?

image.png

对 “存在”的渴望将主体推向 “他者”,作为其自身形成的条件。没有 “他者”,就没有区分 “我”与 “非我”之间的关系的条件,也就没有识别 “我”和理解 “我”与 “非我”有何不同的画布。“他者”就像一面镜子,主体在其中被反映出来。

但如何反映呢?通过交流(通过语言和文化)和互动(身体之间的直接互动)。这种互动并不局限于作为另一个人的 “他者”,它还包括与客体世界中的各种生命和现象之间的互动:从可爱的萌宠到寒风凛冽的悬崖 —— 一般意义上的 “他者”。

他者 “非我”,但他为什么“非我”呢?他的身体作为一个独立的客体,是一种形式,是主体的载体。如果反映“我”的“镜子”也是一个主体,那么 “我”与 “他者”之间就会产生冲突:两者都在努力成为“我”。这种演变(同化)的悖论在于,“我”需要他者,同时又试图占有他者,用“我自己”和“我的”欲望取而代之。

换句话说,“我” 的成为是在一场类似于拔河比赛的对话中发生的,其结果是 “我”识别并 “消灭” 他者 - 其来源。兰波的格言 “我即他者”表达了这种辩证毁灭的本质。所有其他的身体,以及所有 “非我”的东西,都创造了我,因此也是我。“我”反映在 ”他者“中,被”他者“折射,又折射”他者"。

参与生成互动的个体不再以他们之前的身份存在,而是成为另一个自己,成为后续的、更新的自己。“我”在被湮灭的过程中被创造,在被创造的过程中被湮灭。这种毁灭的驱动力不是 “死亡驱动力”,恰恰相反,是 “爱欲”。自我的毁灭是一种创造性的行为

主体 “成为”的辩证法是通过 “否定之否定”来实现的,并指向身体之间的相互关系。正是关系性促成了主体的出现和转变。拉康从中看到了自我形象对真实自我的替代,这种结构是通过语言和他者的欲望建构起来的,并在此基础上被理解为某种异己之物,造成了主体的分裂,主体发现自己处于匮乏状态 —— 对欲望和被欲望的不可抑制的渴求。

然而,对我来说,这里的问题不在于他者,而在于特定的言说实践,在这种实践中,“我”被心理符号固定在词语、形象和身份上。这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主体的某种 “真实性”或 “本质”被某种外来的东西所遮蔽,而是,固定 “我”的行为与 “我”的现象相矛盾,并成为主体被商品化、再统一、和被征服的手段。这种固定不是发生在“他者”说话和定义主体的时候,而是发生在主体自己想象自己是某种确定的东西,并表现出一种身份的时候。

“我”可以被描述,但只能作为一个过程 - 一种共同形成的动态 - 而无法用具体、完整的“事物”来表述。简言,主体只有身体(形式),而没有主体本身(内容)

主体的内容,即主体之 “我”,是物质相互作用过程中产生的情境冲动和反应的河流。主体的存在是流动的,每一个词语、图像、身份都只是其存在的回声、表象、片段、隐喻,并不能完全容纳活生生的、难以捉摸的主体。

提出主体共构的本体论使我们不仅能在他者身上看到近者,还能看到亲者(亲族)。这就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可能性,使我们能够与自己、世界以及居住在其中的一切建立一种参与和关爱的关系。

这不是要把近者变成自己,也不是要成为近者。而是在对话中共同构建;在横向综合的基础上创造彼此和共同性。在这个过程中,“我”并不会消失。相反,是“我”从语言和身份的压力中解放出来了 —— 以关系性的、情境性的、开放的方式获得了实现。

🏴

下载

打印版

打印版

海报

你不是在选择。你是在拓展。理解这点至关重要。

“有根的世界主义”才是迁徙者应该追求的。就如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马拉泰斯塔的全球流亡生活所示范的那样。这甚至并不是无政府主义研究领域特有的术语。很多不同领域的研究都出现过类似的描述。即:热爱出生地、偏爱自己的母语和饮食习惯都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不因此滋生排他性和优越感,就都有利于促进人类群体的团结。

正如马拉泰斯塔所言:世界主义者仍然被迫服从自己所处的政治体制,与远方工人的团结是一种义务,但与自身文化中人的团结毫无疑问更为强烈。这种团结在国际化都市尤其具有战略性。例如在伦敦东区犹太无政府主义者领导的工会大规模罢工期间,马拉泰斯塔组织了伦敦西区的意大利裁缝们的团结行动。